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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乙女/桔梗花的爱9h】和阿尔瓦的恋爱笔记

现代paro,和生前的老师的小日常。

私设“你”本科电磁学相关专业,不在阿尔瓦授课的大学。

🐾是阿尔瓦第一人称书写的碎碎念

🍁是你写的,二、三人称

关于莱顿的一切都是我胡说八道,有错欢迎指出。

 

0.🍁&🐾

 

一本笔记,两支笔,两种字迹。

 

1.

 

🐾距离荷兰时间17时还有五分钟,给学生布置下周上交的论文,聊天框像连珠炮一样往外弹。一般有如此频率的消息都是期末考试后的学生班群:教授,考试捞捞,祝教授工作顺利身体健康,谢谢教授。

 

上课时间不回消息,但是在给班长发送课业材料,不小心从弹窗看到了内容。

 

[洛老师洛老师]——是那孩子。

 

[我有学上啦]

 

[图片jgp]

 

网卡,资料发送中,手痒点开了,是研究生录取通知截图和刷了屏的猫猫表情包。

 

一高兴宣布论文上交时间延长一周,大家欢呼起来。笑着宣布下课,没有告诉他们延长论文时间评分标准也会更严格。

 

2.🍁

你很开心,因为有学上了;阿尔瓦的学生也很开心,因为论文可以晚一周再写。

 

只有阿尔瓦觉得美中不足:在填报志愿时,你坚决的放弃了阿尔瓦所教授的电磁学相关,填报了与原专业牛马不相及的法学院。执教十多年的洛老师第一次在教学能力上被人质疑,感觉很受伤(被划掉了,改成需要继续改善)。

 

我没有质疑你教学和科研能力的意思。你在电话里耐心的向他解释,我只是对我不放心。

 

阿尔瓦觉得没有给你培养出学术自信实在是你的导师失职,经过考察,他认为你完全有能力在他的带领下完成物理学研究生课程,前提是你愿意跟着他。

 

你的天分不差——来自洛伦兹教授的肯定比其他导师更有说服力;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灵感,只要你愿意努力…——从贫困小城飞出的天选之子洛老师认同努力的重要性,还是觉得这话有点怪,但是他在网上查过了,在你长大的地方,老师经常用这句话鼓励学生。

 

但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更重要。电话那头的你欲言又止,你们荷兰人也喝毒鸡汤长大的吗?爱因斯坦在莱顿执教过哎。

 

阿尔瓦语塞,他早该想到如果一句话从小听到大,那无论出于厌恶还是思辨,都早该找出它的破绽了。

 

而且阿尔瓦,别双标。你真的觉得我的天分能与卢卡斯相比、未来进你的实验室么?

 

阿尔瓦犹豫了,采取了更委婉的说法:如果你像卢卡斯一样努力的话……

 

电话那头的你笑,阿尔瓦你看,我连九十九的汗水都没有。

 

阿尔瓦不吭声了,当晚陷入自我反思。隔了几天,你收到一份来自法学院教授亲自拟订的考研学习计划表。

 

2.5🐾

那孩子很高兴,嘴上故作矜持却能听见隐约的鞋跟与地板敲击的声音,准是一边打电话一边乐的来回蹦哒。唉,不学物理就不学吧,总归至少未来一年,她都会留在我身边。

 

3.🐾.

九月开学,七八月份莱顿的学生公寓就陆续住进了人。等到八月初,小姑娘还没有启程的意思。

 

忍不住询问,回答是九个小时就到的路程为什么要提前一个月走。

 

……啧。

 

我提醒她莱顿不提供学生宿舍,她需要提前来解决住宿的问题。小姑娘说她知道,在看了在看了,说话声音闷闷的。

 

中旬,还是没收到她订机票的消息。并非没有研究生放弃名额的先例,那孩子是在后悔么。

 

不要催促,让她考虑好,还有时间。

 

……

 

4.🐾

点开聊天框,关上,做家务;点开聊天框,关上,泡咖啡;点开聊天框,关上,端着咖啡坐下,准备看学生论文;看了三段,判断我的咖啡和学生的咖啡至少有一方被下了毒。

 

卢卡斯在书房坐着,装模作样的刷题,逮到我喝咖啡的机会插进话来,说的直截了当,“老师,你不去问问她吗?您看手机的样子真的很像在某绿色软件里发文后的小透明作者。”

 

后半句没听懂,卢卡斯说不重要。那前半句说得好,我早就应该去问她。我又端起杯子,说明天吧。

 

…卢卡斯,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看得到。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创新点。卢卡斯盯住我的手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示意他接着说。

 

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种独特的语调开始吟唱:

 

为什么,为什么老师的手机不能替您说话呢—?

 

5.🐾

聊天记录停在八小时以前,【晚安,洛老师。】

 

有时候她会喊我洛老师,或者Mr.Lo,没有特殊含义,她只是单纯觉得很好玩。我知道这来源于她的母语,我的姓氏音译后的第一个发音恰好也是东方的一个不太常见的姓氏。认识她以后我在闲暇时间进行了学习,与熟悉的日耳曼语族不同,学习新语言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好在对我来说还不算太难。

 

Mr.Lo,Lo,luo,三拼音节,发音非常简单,舌尖抵住上颚,随后后卷,气流经舌两侧冲出,音调四声。l—u—o,钢笔一笔一划在纸上反复描写,很神奇,lo的中间加上代表你的字母u*,洛伦兹就变成独属于你的洛。(被划掉了,好土)

 

私下里,我有偷偷模仿过小姑娘如何念这个音节,提前想好如果有人闯入我就告诉他们我在练习外语发音。反复品念代表自己的名字的音节感觉相当怪异,甚至有些羞耻。我尽力排除杂念,回忆小姑娘发音时的唇舌。双唇微启,一抹薄薄的红,有时候会带点橘——我分不清,但是记住了颜色,和她新染的长发很配。洛—老—师——她这样喊的时候眼底总是铺满了新奇的、头一次发现什么惊奇的礼物那种快乐。看起来就像在金黄或暗红铺就的落叶地里追逐游戏的三花或橘白,莱顿最古老的松树枝头毛色最艳丽的那只红松鼠。灵动鲜活,灿若云霞。

 

又走神了。

 

练习很失败。无论练习多少次,调整多少次发音方式,我都没法像她一样念出自然又稔熟的语调。我有点遗憾,但这也是好事,除她之外的其他人要么不能准确发音,能准确发音的人也不会想到这样喊我。我知道世事无常,公式原理推不出荷尔蒙和理性的此消彼长,人类却喜欢从对彼此唯一性的证明中寻求被爱的满足和安定。有生之年,我终不能幸免。

 

6.🐾

我不喜欢星期一。

 

今日经历:噩梦晚起、早高峰、压线打卡、指导学生论文(这个费时又费力)、与卢卡斯就赫尔曼手稿上的旧猜想辩论(这个费时不费力,卢卡斯的每句话我都从赫尔曼那里听过无数次,心累)、实验室学生违规操作导致起火、那孩子还在拖延(离开学还有一周,我们必须要谈谈这件事了)。

 

身心疲惫的倒在沙发上,邻居安小姐来敲门,抱歉的拜托我到树林帮她一起找猫。

 

黑夜,无灯,找黑猫。全凭猫猫自觉。

 

可是小猫又能有什么错呢?

 

卢卡斯对我否定他的猜想心有不服,一头扎进实验室不肯跟我回来。很想发明一个传感器,一头在我,另一头连着赫尔曼,我就可以隔着海峡给他梆梆两拳,让他有的没的都教。

 

总而言之,失去了卢卡斯一个劳动力,我们的工作量大了不少。喵喵喵喵呼唤了很久,最后无功而返。回去的路上我安慰安小姐,猫说不定已经回家了。回应我的是一声猫叫和安的惊呼,我看见一只黑猫蹲在安小姐放在门口的鞋柜里,毛色完美融入周围,看见我们后迈着猫步悠然走过来,脑袋蹭安教授的裤子,尾巴勾住我的小腿。我们蹲下来撸了一会猫,听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响,各自回家了。

 

筋疲力尽,但小猫咪能有什么错呢?

 

荷兰时间零点,北京时间下午五点,是个谈话的好时间。

 

在备忘录里打草稿。以教师的身份理性客观的帮她分析利弊、困难、解决方法,再加上我能提供的帮助。尽量不要提过于主观感性的内容,这不准确也不专业,不具有参考价值,只会影响她的判断,我不是出于想念才想让她早点来的。

 

……

 

好吧,有点想。

 

……

 

非常想。

 

6.5.🐾

[QWQ阿尔瓦 ]

 

[选学校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去外面的世界要挑好的,临走哭着喊着离家太远的傻瓜是谁?]

 

[是我啊,我很有事QWQ]

 

草稿打到一半,突然间真相大白。在无数个白天黑夜,我给自己列出无数条可能,甚至包括“那孩子想要就此离去”,唯独没想到思乡之情这一点。这是我曾体会过的,我本应想到这一点,或许我对那孩子还是不够了解。

 

不可否认的是,长时间悬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开,不由得松了口气。能牵绊住她一时的,终究拦不住她继续前行,只会化作日后的助力、选择的砝码。我说过,对此我深有体会。

 

7.🍁

【太阳东升西落,云层之下的城市逐渐点亮,汇成一捧明黄。你曾以为人类聚集区几乎遍布世界各个角落,直至夜幕降临,从数百英尺的高空向下眺望,下面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深邃的海洋,灯火遥远稀疏,人类畏惧的蜷缩在孤岛之上。】

 

那晚阿尔瓦安慰了你许久。你千里迢迢跑到莱顿他得占一半责任,因此你心安理得的占据他的睡觉时间,效果不是很好就是了。

 

进机场时你眼含热泪,被大呼丢人的妈妈赶进登机口。大厅三面玻璃环绕,窗明几净。炽热的日光直直的打在你的脸上,眼泪带着折磨你半个月的酸涩一起蒸发殆尽。

 

有点突然。你把玩了一会准备用来擦眼泪的纸包,将它塞进了口袋。

 

九小时的行程磨人意志,当视野内的橘黄色方块面积逐渐扩大,街道和运河纵横交错,愈发清晰的展现在眼前,这段旅途也到达了终点。

 

离开学典礼还有三天,你到底没有告诉阿尔瓦到达时间。没别的,一点不会带来任何惊喜的小把戏。

 

你拉着行李箱走在出机场的路上,翘起的头发、发皱的衣摆处处印证着长途旅行的痕迹,面上却是神采奕奕,顾盼神飞,仿佛前天阿尔瓦熬夜安抚的人不是你似的。陌生的莱顿、研究生生活、闲暇时的欧洲旅行、小别胜新婚的情人、独居的单身公寓,这一切构成你所想象的新生活的全部。未来的画卷徐徐展开,虽无从提前窥探,你却仿佛从中见其色彩斑斓。

 

出租车上你给阿尔瓦去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吃了一惊。你歪头夹住手机,扒着车窗贪婪的向外看。刚出机场,莱顿迎接你的第一面只有空旷的公路和暗淡的路灯,你所乘坐的出租车孤独的飞驰,目之所及的远方浸足了墨色。“不用来接我,我坐上车了。”呼吸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凝结出一小块水雾,压的扁平的鼻头在正中留下一个圆心。你瞪大眼睛想抓住任何细枝末节。如果能在一位值得信任、对一切都司空见惯的恋人的引领下去了解这里生活的全部,无疑是最快捷便利的做法。但是显然,你不打算这样做。“不,不用。我要独自认识一下这座城市,晚饭也是认识他的一部分。”

 

阿尔瓦听起来好像欲言又止。

 

“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最后说。

 

7.5.🐾

 

没有打工人会讨厌周五晚上,可任意支配的假期即将开始,所有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推到两天之后。

 

没有不热爱我的工作的意思。

 

经过两天实验,卢卡斯认识到理论错误乖乖的搬回来向我道歉,答应我再也不会搞离家出走这一出。

 

我在日程表上列着计划,去实验室整理数据、撰写报告、阅读最新刊登的论文……都是些轻松简单的活,重要的是能随时停下来。她不肯告诉我落地时间,这就这两天,不能再晚了。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晚上八点时,我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

 

年轻人都喜欢搞这一出吗?

 

电话里的她声调轻快,心情颇好,看来之前的安抚很有效果。这通电话的主要内容是一个到达通知,她已经坐上车,不占用我的时间,要自己迈出探索的第一步。

 

她完全没有生活常识对吗?

 

我无比确信以她的财力,如果知道从机场打车进市区多少钱是绝对不会坐的。希望一会付完账单还能听到她这么开心。

 

我答应她不去,挂掉电话后开始换衣服,随后敲卢卡斯的门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出去吃夜宵?卢卡斯拒绝了我,他还要整理前几天的实验笔记。我很欣慰,卢卡斯是个灵感和汗水兼具的天才,他会比我、比赫尔曼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您还没出去吗?将近九点,卢卡斯见我仍在客厅看科学杂志,很惊讶。

 

再过一会,我说,十五分钟吧。

 

8.🍁

原来从机场到市区真的很远。

 

原来从机场去市区要走高速。

 

原来高速过路费真的很贵。

 

“因公出差?”车子停稳在旅馆前,后座的姑娘一路上就没有消停,高速路不能开窗,小姑娘一个劲的隔窗拍照,整个人快黏在玻璃上了。

 

“哦,不是。”你收了手机,冲司机笑笑,“上学。”

 

“莱顿?”

 

“对。”刻在东方人DNA里的名校情结和谦虚同时作用,你骄傲的点头,又故作矜持,回答的言简意赅。

 

“挺好,看见那座亮着灯的建筑了吗?是大学城的法学院。”司机热情的指给你看,接着递过来发票,“高速过路费是乘客承担。”

 

你扫了一眼纸上的数字,不确定,再看一眼。

 

笑容凝固术。

 

难怪问是不是因公出差。再把我送回去您看行吗?

 

8.5🐾.

 

9:14p.m

 

“阿尔瓦,现在有一个孤苦无依不远千里漂洋过海只为到莱顿求学的孩子在宾馆凄惨的饿着肚子,身为热心肠的本地人,你是不是该请她吃顿晚饭?”

 

“只为求学?”

 

“想你了,快。”

 

9.🐾

 

小姑娘蹲在那,像个郁闷的白色大蘑菇。我瞥见她的不远处,一个女学生丢掉手中的拉杆箱,扑进张开双臂的男生怀里,旁若无人的吻到一起。

 

她爬上我的车,有点闷闷不乐,但绝口不提打车的事,只和我说最近三天都住宾馆。

 

我估算了一下大概的车费,“热心肠的本地人可以再请某个倒霉孩子十几天的晚餐。”

 

“好耶!”

 

要去的小吃街比较远,沿路街景被甩在身后,匆匆后退。熙熙攘攘的莱顿街市场灯火通明;红砖青石垒成的博物馆已陷入沉寂,高大的乔木与街灯并肩,枝叶闪着明黄或暗金;远远的林立着的是风车擎天柱般的黑色剪影,运河贯通城市,流水声不息,老城堡在高处俯视,露出一点模糊的塔楼。这一切于我司空见惯,小姑娘的目光却被直直的勾走,扒着车窗一路上没说上几句话,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任劳任怨开车请晚饭、半年没见的男朋友。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临近十点我们才到达目的地,人流逐渐稀疏,我在河岸的不远处寻找停车位。小姑娘从刚才就已经不再四处张望,乖巧安静的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待车停稳,我伸手想替她解开安全带。

 

她抓住我的手,拇指塞进我的掌心,温热柔软的触感。我讶异抬眼,撞上一双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

 

阿尔瓦…!

 

尖锐的哨音直冲深空,一连串的爆裂声在头顶炸开,吞没了她的声音,我们不约而同的从车窗里探出。夜色深邃,群星稀疏,以墨蓝色的穹顶为幕,大片大片色彩绚烂的花海接连绽放,将我们笼在烟火正下方。一个意料之外的插曲,我打开车顶天窗,从一方天地观火树银花,星火如雨般坠落。

 

四周车马喧嚣代替了赫赫喧豗,我从上空收回目光,五指微动时我才发现我的手仍停留在她的掌心,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五指虚虚的收拢将我包裹其中。她慢慢的放平目光,转头眼睛亮亮的看我,随着星屑落地而散落的欢愉攀在唇角,落在眼底。

 

她没再接上先前的话,只是蓦地抓紧我的手,凑上前来轻轻亲吻一口我的耳垂,在我反应之前又像一只逃跑的兔子一样迅速的打开车门蹦下去。

 

“走啦阿尔瓦!”她背着手倒退着向后蹦,公布什么重要的事似的大声宣布,“逛街去咯!”

 

还不错的重逢。我轻轻捏了捏泛红的耳垂,想到。

 

🕊一张小纸条.

【年长者是没法攻略的。你挣不到头一个,早有人为他赴汤蹈火过了。有人爱他百年,还约了下一个百年,有人给他挡过刀,有人陪他坐屋顶摔啤酒瓶发疯一夜。 爱呀恨呀,都练成了蒙尘的珠子了。你凭什么叫他爱上你,凭什么叫他再徒劳几十年。​​​】

 

青春疼痛时代抄录的句子被你挪到了笔记本第一页,用的母语,阿尔瓦看不懂。抄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阿尔瓦温声细语给你做指导的样子,柔软的浅色长发束成松松的一把搭在左肩。你极力把注意力拉回到那些电路磁场本身,垂着头不和他对视,只疑心你的眼睛是否已经出卖了它的主人。告别后很久,你好似还能闻到一股清冷男香。这段时间里阿尔瓦于你可望而不可即,你将这段话奉为圭臬,常读常叹。末了合上笔记本给阿尔瓦发邮件,借口请教实刷存在感。

 

不怪你这么想,阿尔瓦在课堂是温和儒雅的好教授,在实验室是彬彬有礼的好同僚,于你是克己复礼、勉励后辈的业界领导者,温柔和善,却并非平易近人,他的眼底凝结着残冬里单薄脆弱的河冰,周身总是萦绕着据本人表示毫无察觉的距离感。尤其当他独处或者陷入思考时,低垂的眉眼下隐隐流露出嘲讽和犀利,此时他那难以接近的气质简直要化作实体,令人望而却步。*

 

偏你就飞蛾扑火,不知死活。

 

我看的懂——A·L

 

9.5🍁

“我先说,我真不知道你这么着急。”你的右手举起与耳平齐,作出发誓的动作。一只竹签竖在指尖,嘴里嚼着的炸肉丸还没咽下,侧脸松鼠似的鼓起可爱的一小团,油脂蹭在嘴唇留下亮晶晶的一层。这一切都让发誓变得不那么可信,但你信誓旦旦的看着阿尔瓦。“东亚的特点是什么,卷呀!我还是开花卷心菜最外面的那层大叶子,又菜又卷不动,硬挤也进不去核心。好不容易考上了,我怎么可能不来上学。”

 

“没怎么找你说话是因为我在陪我爸妈呀,我开学了就能天天见到你了,但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水声潺潺,你们从小吃街出来沿着河岸散步,谁也没有回去早睡的意思。阿尔瓦左右手分别拎着八九个塑料袋与你并行,一声不吭的听你辩白。听听,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到显得困扰了他一个月的焦虑都是杞人忧天。阿尔瓦委屈,阿尔瓦不满,阿尔瓦不说。数月来想说的话经大脑CPU一运转最后成功输出一句:“想家也可以告诉我。”

 

“这不是你当时忙吗,别否认,我也是拿了正经物理学学士学位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提不提都无所谓啦,怪幼稚的,一次就算了总说怪没意思……”声音弱下来,阿尔瓦突然止住脚步,你往前几步又诧异回头,本能的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恰行至路灯下,灯光照亮周身一隅,阿尔瓦薄唇微抿,忧郁的八字眉也在眉头打了结。“如果我知道你着急肯定会早早告诉你的!”你试图补救,“吃丸子吗阿尔瓦?”

 

阿尔瓦没有接你的茬,他眉头紧皱,语气分外认真的问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并不想听你说这些吗?”

 

“不是,我只是,额…”阿尔瓦严肃起来时声音偏冷。这骤然的转折让你舌头打结,久违的感受到小时候在老师的注视下无所遁形的感觉,忍不住躲避与阿尔瓦的目光接触。“这不是向你看齐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情绪稳定冷静克制…”你脑袋发懵,下意识就把真实想法说出了口。

 

越说越离谱,阿尔瓦简直要叹气了,“你从前找各种理由约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幼不幼稚我愿不愿意听?听起来你在喜欢什么圣人,可耶稣还会哀伤时痛哭呢。”

 

“你那时候好像挺愿意听的……”你很会抓重点。

 

阿尔瓦真的叹气了,他像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刻意放缓声音,“如果我后来做了什么让你感到有变化的事,我需要向你道歉。”接着,他又郑重的念出你的名字,将你的视线拉回与他对视。“你不需要因为我谨言慎行,刻意做什么能与我相仿或相配的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圣成贤,到了你所说的境界,那我也会一样的爱你。但在此之前,至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告诉我。”

 

话音落下,你们迎来了短暂的沉默。你直愣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你看见春日微风,残冬化雪,河冰融入春水,温柔和煦无声流淌。好感动,阿尔瓦居然一次说了这么多字。现在应该好好的说些什么来表达你的感动,最起码要能对标阿尔瓦刚刚的一大段话。嘴张开又合,在阿尔瓦坚定又柔和的注视下,一声小小的“嗯”从嘴里飘出来,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好哦。”

 

阿尔瓦说了你不用做和他相配的事。

 

对不起,你真的不擅长应对这种氛围。

 

10.🐾

 

现在就很想恶狠狠地揉乱她的头发发泄一下情绪。

 

我知道目前皆大欢喜,作者可以结尾了。

 

但现在就很想恶狠狠地揉乱她的头发发泄一下情绪。

 

我知道我也不够了解她,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

 

但现在就很想恶狠狠地揉乱她的头发发泄一下情绪!

 

满手的塑料袋制住了我的蠢蠢欲动,夜市提供的包装简陋,捉住她脑袋的同时,先要在她脸上糊上一层油。

 

她走在前面一蹦一跳,只拿着一小盒还没吃完的炸肉丸。塑料袋里各种肉类甜点混合的鲜甜不时飘进我的鼻腔,我盯着那颗深色的脑袋,集中注意力试图把这股强烈的怨念传达过去。

 

偶尔我也挺幼稚的。

 

但当她突然回头,对我眨了两下无辜的眼睛,转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向我走来时,我还是被钉在原地有点吓到。可以幼稚,但不可以不讲科学。

 

小姑娘凑到我面前,侧脸贴着我的胸口仰视着我。我略微低头,能感受到相贴的地方正随着呼吸频率略微起伏,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微弱的热意。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直到有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吃丸子阿尔瓦。”她把已经凉透的肉丸塞进我嘴里,“最后一个了。”

 

…………………哦。

 

我机械的嚼着肉丸,原地目送她丢掉垃圾,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唇和手指。最起码没发生不科学的事,是吧。

 

一股大力冲我扑过来撞个满怀,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小步。小姑娘踮着脚,双手紧紧的勾住我的脖颈和后背,头脸埋进我的颈窝用力来回磨蹭,像一只撒娇打滚的小动物。浓密的长发紧贴着我的脖颈和下颌,很快就变得被乱揉一通似的乱糟糟。

 

“你也一样阿尔瓦,我搞不清你们科学家仪器一样精密复杂的大脑是怎么运转的,在你的边界感里给我留一个缺口。”在最后,她给予我一个非常长久的、用力的拥抱,“我也很想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科学也好,玄学也罢,都不必是情理的唯一解。固然年岁不可追,可谁说年长者不会再为一朵花开而动心,谁说他阅尽千帆、历经山海之后,不是为了遇见你。

 

毛燥的头发扫过面颊惹人发痒,我低下头用下颌抵住小姑娘毛绒绒的发顶,轻声回应,“好哦。”

 

 

 

🕊小纸条:

阿尔瓦向你提议要不要搬过来,你说不了,卢卡斯住在你那里不方便。

 

坐拥两层小别野的阿尔瓦暗自腹诽,和卢卡斯合租一套学生公寓的时候也没见你不方便。

 

你搬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套说辞,阿尔瓦你们住的离物理院系太近啦,被同学看到不方便。

 

开玩笑,这可是独居生活哎,谁要和学校老师住一起啊。

 

🕊小纸条2

逛街碰上卢卡斯,一起走了一段,被做专题的花边新闻误认为情侣抓住采访:

 

“说一下觉得对方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卢卡斯看你一眼:“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想和自己的学校老师谈恋爱吧?”

 

你扑过去抢过话筒:“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愿意和学校老师住在一起吧!”

 

花边新闻:?6

 

经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洛老师的要求,以上内容均不会在正文中播出。

 

 

注:

1.发音you和u一致,网上有时用u代替you

2.此段的性格描述来源于隐士的原型之一,亨德里克·安东·洛伦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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